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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星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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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你?”她的唇瓣轻轻开合, 色泽如淡粉色的樱花:“我为什么要怕你?”

她脸上的茫然更甚,仿佛对他这没头没尾的问题很是不解,但很快她就被别的事物吸引了注意力, 她的视线从他脸上移开,眼睛一亮, 兴奋地看着他头顶上方的樱花花簇:“等等,你头顶的树枝上有只蝴蝶!”

她兴奋地站起来走到他跟前, 仰头看着他头顶上横斜下来的那一簇樱花。

他闻言, 丝毫不为所动, 依旧坐在位置上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

他没有兴趣去看什么蝴蝶。

她站在他面前,身上穿着棉质的白色连衣裙, 薄薄的一层布料,在风里轻轻地飘摇,纤细的腰肢曲线在裙子里被金色的阳光映得若隐若现。

他坐在椅子上,目光自下而上朝她看来,眼底带了点审视的意味。

她刚才的反应和神情都很正常,看起来不像是在刻意扯开话题。

可最开始,在机场的时候, 她刚看到他的那一瞬间, 为什么会表现出害怕的样子?

那种下意识的反应, 才是最真实的!

他微微眯了眯眼。

怕他的人太多了。

公司的员工怕他, 他的手下怕他。

还有——

他的仇家

他闭上眼, 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再睁开眼时,首先映入眼帘的, 就是她站在树下跃跃欲试的模样。

他想挪开身子方便她捉蝴蝶,她却冲着他摆了摆手,像是怕惊扰了蝴蝶, 她用气音小声说道:“别动,我把它捉来给你看看。”

她屏息凝神,微微弯下腰,像是即将扑向猎物的小猫咪,缓缓地朝着树枝上的蝴蝶伸出了双手。

在他的角度看来,就好像她主动把自己细白的颈子送到他面前。

少女的肌肤雪嫩,光是看着,都能想象到那极致鲜嫩的触感。

还有那纤细的腰肢,不知握在掌中会是何等曼妙的滋味。

他的眸色暗了下来。

他的脑子里刚刚诞生出一点不正经的想法,她就突然往前一扑,动作迅速地合拢双手将蝴蝶笼在了掌中,却因动作过猛失去了平衡,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栽进了他的怀里。

她惊呼一声,手忙脚乱地腾出一只手来撑在了他的肩膀上。

她的手臂纤细,指尖因下坠的惯性陷入到他肩上结实的肌肉里。

她的手臂微微打着颤,极为艰难地控制住了下坠的趋势。

却也差不多将他扑了个满怀。

他在她的臂弯里抬起眼皮,纤长的睫毛如羽毛般轻轻扫过她精致的锁骨。

有绯色的樱花在风中飘落轻盈的花瓣。

她的身上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空气里蒸腾着她身上的玫瑰花香,掩盖了樱花清淡的香气。

视线里全都是她胸前雪白娇嫩的肌肤,往下那对尺寸惊人的柔软因她俯身的动作而半露在他面前,那里的肌肤柔软滑腻,如凝结的雪白脂膏,深处的沟壑还在随着她的呼吸而忽深忽浅地在他眼前荡漾。

空气因两人骤然拉进的距离而开始升温,到后来,他也分不清那是他呼吸的温度,还是她的体温。

他只看到她白净的肌肤在逐渐攀升的温度里一点一点染上了烟霞的粉色。

他的喉结缓慢地滚动了一下,仰头朝她脸上看去。

眼底不自觉沾染了几分情欲。

像淬了毒的罂粟,温柔而致命。

她从高处俯视下去,对上了他含着情欲的眸子。

她的身子轻轻地颤抖了一下,握着蝴蝶的手一松,金色的蝴蝶扑闪着翅膀从她手中飞了出去。

她的视线也随之从他脸上移开。

他紧抿薄唇,抬手在她手肘上扶了一把,她顺势就从他身上起开了。

她看着那只蝴蝶扇着翅膀,越飞越远,最后飞向了湛蓝的晴空。

恍惚间,她想起了小时候,父亲陪着她在田野里捉蝴蝶的画面。

那些久远的画面,也连同着父亲的离开,被永远地尘封在了回忆中。

“蝴蝶飞走了。”

她怔怔地凝望着蝴蝶离开的方向,嘴角慢慢撇了下去。

就像个弄丢了心爱玩具的小孩。

沈听山看着她那副模样,有些无言以对。

她好像真的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已经撩起了一把火。

也不打算为此负责。

他抬手将领带扯开,忽地站了起来。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起身吓了一跳,由于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他几乎是贴着她站起来的。

不同于她的慌乱无措,他的神情淡淡,目光落在她脸上,漫不经心地将她脸上最细微的表情尽收眼底。

额前有炽热的气息拂过,她赶忙往后面退开一步,抬眼时视线正好对上他松散的衣领,她连忙低下头,红着脸,不知所措地绞紧了双手。

他垂着眼睛懒懒地朝她脸上瞥了一眼,弯腰捞起椅子上的手机,转身走开了。

她在他身后慢慢抬起头来,眼底全然没了方才的羞涩和纯真。

微风轻轻吹起她纯白的裙摆,她看着他的背影,忽地笑了起来。

那笑容有些轻佻。

在刚才与沈听山交流的过程中,她能明显地从他眼里看到欣赏。

但那不是她想要的男人对女人的那种欣赏。

她倒并不指望靠着刚刚那种色诱的方式就能让他动心。

但刚刚那仿佛不经意的一下,一定会让他在脑子里产生绮丽的遐思。

一旦一个男人在脑子里对一个女人产生了性方面的想法,但又没有真正吃到嘴,那么他再想像最开始一样对她视若无睹就没那么容易了。

男人对女人的冲动往往从身体的下三路产生,而后再在后面的相处中决定是否通到心里去。

所以色对于获得男人的爱虽不见得有用,却是一块实实在在、童叟无欺的敲门砖。

她本就生了一张清纯的脸,只要内里把握好这个度,加上她之前与他相处时刻意塑造的一种单纯腼腆的形象,她刚刚的行为绝对不会让他产生她为人轻浮的想法。

往后她再依据形式,徐徐图之。

她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调整面部表情回归到一种纯真而略带羞涩的模样,正准备朝他走去,捏在掌中的手机却突然震动了一下。

她拿起手机一看,是大姨发过来的微信消息。

张书平:【小君啊,听说你回容城了,你说你这孩子,回家了怎么都不和大姨说一声呢?】

她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张书平的信息,并没有打算要回复她的消息。

张书平虽然是她的大姨,也是她妈妈的亲姐姐,可王挽君对她却没有一丝一毫的亲情。

只有连面子都懒得做的厌恶。

她的外婆杨念真一共生了三个女儿,她的妈妈排行老二,从前家庭聚会的时候,大姨总是会“不小心”漏掉他们一家,只单独邀请外婆和嫁给银行家的小姨。

若不是有一年的中秋节,妈妈带着她去外婆家准备吃团圆饭,到了地方却发现无人应门,然后她们在打道回府的路上恰好碰见了刚从饭店里吃完饭出来的大姨小姨一行人,她的妈妈恐怕到死都不会知道,自己早就被自己的亲姐妹孤立在了外面。

同王挽君的性格不同,她母亲的性子极为柔顺,即使发现了张书平的所作所为,也依然装作若无其事地用一腔热忱对待他们。

而她也不得不因着母亲的面子,勉为其难地去继续应付张书平。

直到母亲去世后,她才撕破脸面,彻底切断了和张书平一家的联系。

对于她撕破脸面这件事,张书平丝毫不以为意。

毕竟贫穷的她不像那嫁了银行家的小姨,对张书平没有任何的价值。

现在张书平对她这么一反常态的热情,倒叫她有些疑心是不是她那整日游手好闲的表哥又在外面闯祸了。

可即便如此,张书平不去找她那有钱的妹妹反而给她这个穷侄女发消息作甚?

她盯着屏幕里张书平的消息冷笑了一声,就要退出聊天窗口。

哪知这时,张书平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

【是这样的啊,大姨心疼你一个人在外面太辛苦,想着你从小就没了爹妈,什么事情都只能靠着自己一个人去扛,大姨也是女人,知道这么多年来你一个女孩子家也很不容易,现在你长大了,大姨就想着帮你物色一个好男人,以后有什么事情,也好有个依靠,不必自己再独自一人去扛。】

她刚刚看完张书平这一大段话,还没来得及回复,张书平的电话就直接打了过来,她皱皱眉头,不耐烦地接起了手机。

张书平嘹亮的大嗓门从电话那头传来:“小君啊,大姨这边呢正好就有一个优质的好男人想介绍给你,这个人呐,你小时候也见过,就是你大姨夫厂里的李厂长!”

王挽君听着张书平的话,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李厂长的形象。

一想起他脸上冒着油光的横肉和一笑就露出来的那一口黑黄的牙齿,王挽君就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张书平在电话那头继续热情地说着:“李厂长呢虽然年龄是大了点,但男人嘛,外表和年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要有足够的经济实力!李厂长家怎么说也是咱们这一片儿里数得上的大户,他去年刚刚和老婆离了婚,儿子也即将大学毕业,家里没有什么负担,更难得的是,他对你也有那份心意在,你要是嫁过去了,他保证会宠你疼你,你到时候啊,连班都可以不上了,每天安心在家当李太太就可以了,这可是很多女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你什么时候方便?咱们一起吃个饭,也顺便让你和李厂长见上一面!”

就说张书平怎么会突然对她如此热情,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王挽君冷笑一声,慢条斯理地对着张书平说道:“大姨,您既然这么满意这个李厂长,您怎么不自己嫁给他呢?能够在年老色衰的年纪里梅开二度,这也是很多女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呢,我呀就在这里先预祝您和李厂长永结同心、白头偕老了!”

说完,也不管电话那头的骂骂咧咧,她直接就将电话给挂了。

捏着手机的手垂落在身侧,那手机却依旧在兀自响个不停,响了一分钟没有人接,自动挂断后又接着响起。

不依不饶、无休无止。

她站在原地仰头迎着盛夏炽热的阳光,看着天上那轮明亮而温暖的太阳。

直到被阳光灼痛了眼睛,她才缓缓闭上眼。

那一刻,她的脑海里竟鬼使神差地浮现出了第一次见到沈听山的场景。

那天没有这样温暖的太阳,只有绵绵无尽的凄风冷雨。

她清楚地记得冰冷的雨水砸在脸上的感觉。

可比那日冰冷的雨水更让她记忆深刻的是沈听山手上温暖的温度。

他当时留给她的那把黑色雨伞,后来被她小心地收进了柜子深处。

她缓缓睁开眼,正看到沈听山站在前方的路口等着她。

他背对着她站在路灯边,黑色的西装外套被他脱下来搭在了臂弯里,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衬衣和黑色的西裤,单薄的衣料包裹下,他的身材精瘦健壮,隐约可见线条起伏的肌肉。

她王挽君将来的男人,就该是这样的!

而不是一个肥头大耳、满口黄牙、年龄比自己父亲还大的老男人!

她拿起手机,毫不犹豫地挂断了张书平的电话,然后将张书平拉进了黑名单里。

一直吵闹不休的手机终于安静下来。

她敛去怒容,笑着走过去,站在了沈听山的身边。

与此同时,对面的交通灯从绿色变成了红色。

她忽然开口叫他:“沈先生。”

“嗯?”

她看着街对面的红灯,一本正经地说道:“您如果想在这边开分公司的话,就要抓紧了喔,毕竟高新区这么大的区域,地理位置也是有相对好和不那么好的地方,沈先生早点出手,还能拿到一个好位置,很多求职者找工作的时候都会考虑公司周边的交通配套,不仅如此,等将来入驻的企业多了,这地皮说不定还得涨价呢!”

“我发现——”他笑着朝她看过来:“你的一些想法还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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