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登基

『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大周景帝二十二年, 注定是热闹的一年。

二十一年,景帝派遣太子攻打英王,用一年时间才终于拿下犯上作乱的英王党羽, 英王病逝,膝下子嗣死的死,逃的逃, 英王一脉彻底没落。

朝廷上下欢欣鼓舞,一时之间大周皇室风头无二, 景帝与太子的功绩被一遍遍提起, 文人墨客用华丽的辞藻堆砌史书。

次年,景帝以年老重病为由, 欲禅位于太子,诏令藩王和各地大员入朝观礼。

明晃晃的鸿门宴,大周官员自然乐意进京,也好与即将登基的太子攀攀交情, 可藩王却如临大敌。

最后三位藩王,蒙王派了嫡长子,韩王直接传位给了儿子,让新上任的韩王入京, 而瑞山王病重, 太妃要照顾小王爷无法出行,只是派遣了使者送上贺礼。

这般作为实在是不给皇室面子, 看得朝廷文武百官暗地嘀咕,却意外的发现皇帝的脸色虽然不悦, 却并不算阴沉。

三位藩王的使者进京时, 赵怀送出去的消息也到了蒙王和韩王手中。

很快, 赵怀便收到了回应。

陆远涛笑得像一只老狐狸:“蒙王辛辛苦苦为大周戍边, 多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谁知皇帝翻脸不认人,他心中定然不满已久。”

赵怀翻开那封密信一看,顿时笑道:“你猜中了,蒙王想试试皇灵院的深浅。”

陆远涛点了点头:“三位藩王中,蒙王最是兵强马壮,且向来与朝廷不太和睦,如今知道皇灵院出了事,心底有其他打算倒也正常。”

赵怀微微挑眉,却说:“即使皇灵院元气大伤,也是盘踞大周的庞然大物,绝不是可以随意撼动的存在。”

陆远涛问道:“王爷的意思是,蒙王只怕会无功而返?”

“无功而返倒也罢了,只怕会偷鸡不着蚀把米。”赵怀说道。

他停顿了一下,又说:“当年朝廷抽调灵师,蒙王麾下也不能免俗,恐怕手底下的灵师力量不会太多。”

陆远涛忽然想到一件事,笑着说道:“蒙王忍不下这口气要出手,对瑞山而言却是好事,两虎相争,瑞山也能摸一摸他们的实力。”

赵怀一想也,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本王也不好束手旁观,你去见见那位使者,将铜铃赠与蒙王。”

陆远涛没想到赵怀居然会掺和进去,提醒道:“王爷要趟这浑水?”

赵怀却摇头:“时机还不成熟,本王只是想助蒙王一臂之力,也好让朝廷知道藩王并不是他们手中的面粉,任由他们揉圆搓扁。”

赵怀与蒙王素不相识,但也知道如今大周仅剩下三位藩王,朝廷皇室又摆出一副铁了心要收拾他们的决心,迟早都会伸出爪牙。

瑞山自然不可能任人宰割,赵怀是绝不愿意再去过寄人篱下毫无自由的日子。

既然如此,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不信蒙王,但从立场上而言,他与蒙王才是一个阵营的,当初英王败落,他们心底也有唇亡齿寒。

再有一个,赵怀也有自己的打算,恨不得皇灵院越倒霉越好,这样瑞山才能安稳一些。

当初陆远涛带回来的一行人,虽说进入瑞山之后就全被按住,为首的徐灵师尸骨都凉透了,可若是皇灵院源源不断派人来,赵怀也会觉得麻烦。

陆远涛一听,也迅速明白了赵怀的意思,十分支持:“正当如此,蒙王此举看似鲁莽,却也能为我们探一探虚实。”

谈妥了此事,赵怀又提起韩王:“没想到韩王年纪不小,却长着一颗老鼠胆子。”

提起韩王,陆远涛也是一脸无语:“韩王连消息都不敢听,只说已经退位让贤,一切由信任韩王做主。”

赵怀嗤笑道:“树欲静而风不止,他想当缩头乌龟也得看皇帝答不答应。”

经此一事,赵怀却已经认定韩王不可与之为伍,这般胆小如鼠没有远见之人,他还怕会被背后捅刀子。

六月初八,黄道吉日,京城到处张灯结彩,倒是比过年的时候还要热闹。

热闹之下,云谲波诡。

天还未亮,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太子便精神抖擞的出发了,他等这一日等了三十多年,如今终于等到了。

太子从未想过皇帝还未死,自己居然就能顺利登基,当初与老三争得头破血流,甚至被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日子还在眼前,一眨眼却顺风顺水起来。

意气风发的太子忽略了其中异样,迫不及待的等待着良辰吉时。

不过在此之前,太子还得恭恭敬敬的去拜见皇帝:“父皇。”

比起太子,皇帝的脸色蜡黄,头发花白,看着确实是常年重病的模样,他的脸上并无多少喜色,看了眼掩不住喜悦的儿子,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太子在他锐利的眼光下微微一顿,立刻收敛了许多。

皇帝并未多说什么,只是站在高处往下看,一直到太子忍不住提醒道:“父皇,快到钦天监给出的吉时了。”

皇帝才道:“走吧。”

宫廷内响起低沉而悠远的钟声,太子殷勤的想要搀扶皇帝,却被他阻止。

太子偷偷看了他一眼,见他脸色阴沉一脸不悦,心底也咯噔了一下,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子,对皇帝生来便有几分恐惧。

随即一想,今日过后,他才是大周的皇帝,太子又轻松了一些。

进入宗祠之前,太子甚至还有心情提起一事:“父皇,蒙王韩王和瑞山王简直给脸不要脸,竟敢一个都没来,等儿臣登基之后迟早都要收拾他们。”

听见这话,皇帝的脸色又是一沉,冷声道:“英王一战的教训还不够吗?”

“国库空虚,皇灵院损失惨重,你拿什么去收拾他们?”

若是往常,他这般教训儿子的口气,太子肯定惶恐不安,但现在却不同了。

太子一脸不以为然:“不过是死几个人罢了,等收拾了他们三个,国库自然就满了,尤其是那瑞山,这几年来可没少赚去金银。”

显然在太子的眼中,普通人不值一提,皇灵院的灵师也不足轻重。

皇帝皱了皱眉,只说:“太子,皇灵院的秘密只有每一任皇帝可知,等进了宗祠,你才能知道一切,到时候便知道轻重了。”

他心底不是不失望,以前觉得这儿子还好,虽说才能不足,但胜在听话懂事,可如今越看越不顺眼。

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太子毫无远见,愈发自高自大,战胜英王让他野心膨胀,却看不见朝廷为此付出的代价。

皇帝是好意,谁知太子听了,只愈发期待快些登基。

皇帝禅位太子登基的大典,可比当初赵怀继位仪式隆重许多。

礼部从年前便开始准备,光是继位用的礼服便来回折腾了不下百遍。

皇帝与太子两人换上了祭服,一步步走上天坛,天坛中层放着一个巨大的九龙鼎,随着“始平之章”,两位帝王三跪九拜祭苍天。

奠玉帛、进俎、行献礼、撤馔燃祭品,完毕之后,皇帝才会带着太子进入宗祠,两人在宗祠之内完成最后一步交接。

这最后一步,相当于当年赵怀进入赵氏宗祠,接受祖宗牌位的考验,里头发生了什么,外面的朝臣是无从得知的。

大周的宗祠也一样神秘,除了帝王和指定的继承人之外,外人绝不可进。

一场继位大典下来,老皇帝的脸色越发蜡黄,眼看着摇摇欲坠,让人担心他能不能坚持下去。

反倒是太子红光满面,可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下头文武百官看了,心底也自有掂量。

新上任的韩王入京之后一直心惊胆战,生怕被皇帝害了,如今见了却忍不住嘀咕:“难道陛下真的是重病在身,不得不退位让贤?”

他心底一喜,暗道若真的如此,他亲爹的算盘珠子就打错了,到时候落到他手中的韩王之位,他可是绝对不会还回去的。

新韩王胡思乱想,却没瞧见蒙王世子几人的神色不对。

远在天坛之上的皇帝和太子自然也注意不到,红光满脸的太子几乎是急不可耐的踏进了宗祠,一进门,他脸上的红润迅速消失殆尽,不敢置信的看向宗祠之内。

只见宗祠之内盘腿坐着一个人,身着红衣,容貌俊秀,阴柔之气让人侧目。

皇帝冷着脸跟着走进来,见他堵在中间还推了一把。

宗祠的大门轰然关闭,太子才猛地回过神来,尖叫道:“父皇,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皇帝脸色一冷,骂道:“噤声,不可无礼!”

太子却已经顾不得其他,几乎嘶吼的叫道:“父皇,今日是你心甘情愿禅位给儿臣的,为何三弟会出现在宗祠之内,这可是大周宗祠,闲杂人等不可进入,否则其罪当诛!”

就在这时,盘腿坐在软垫上的三皇子嗤笑一声,开口骂道:“你就选了这么个蠢货?”

太子脸色越发难看,若不是仅存的理智还在,他怕是要冲过去将三皇子直接撕了。

皇帝低咳一声,叹气道:“子孙不肖,让皇叔看了笑话。”

三皇子面无表情的扫过太子,只是简单的一个眼神,却让暴怒中的太子如同被冰水泼了一脸,迅速的冷静了下来。

他到底是当了多年的太子,虽说今日飘了一些,但也不是没有理智。

冷静之后,太子便意识到不对,即使父皇再宠爱薛贵妃和三皇子,也不可能违反祖宗规矩,再者,皇帝真要传位给三皇子的话,何必搞这么一出瞎折腾。

三皇子只静静的坐在哪里,却让太子觉得心惊肉跳,害怕不已,更让他心生恐惧的是,皇帝居然称呼自己的儿子为皇叔!

太子身体微微颤抖,他哪里来的皇叔,父皇虽有许多兄弟,但都早逝,活得最长的便是如今瑞山太妃,当年德川郡主的父王康王。

可就算是康王,也早在多年前就死了。

不,不对,这还不是他的皇叔,而是父皇的皇叔,他的皇爷爷!

三皇子注意到他的神色,冷冷道:“不知蠢笨,胆子还小,瞧这小脸吓得。”

皇帝皱眉,转身呵斥:“跪下,这就是皇灵院院长,朕的亲叔叔,这么多年以来庇护着大周的江山。”

太子的脑袋成了一片浆糊,为何父皇的亲叔叔还活着,就算活着,怎么可能这般年轻?这,这分明是三弟啊,他与三弟水火不容,可绝对不会认错人。

双腿一软,太子直接跪了下来。

三皇子眼底闪过一丝嘲讽,正要说话,忽然脸色一变。

皇帝还以为他心怀不满,劝慰道:“这孩子虽然笨了些,但好在还算听话。”

三皇子却直接起身,朝着西南面看去,皱眉道:“事情不对,该死,有人擅闯皇灵院!”

听见这话,皇帝也是吓了一跳。

再一看,三皇子居然不顾登基仪式还未结束,直接转身钻入了密道。

皇帝眉头一皱,再看满脸惶恐疑惑的太子,只觉得脑仁一阵阵发疼,皇灵院出事皇叔走了,那这仪式还如何继续?

夺舍重生在三皇子身上的皇灵院院长,却已经无心去管皇帝父子。

一回到皇灵院,院长目眦尽裂,只见院中骚乱不停,一片大火将整个皇灵院笼罩其中,灵师们不断灭火,却效果甚微,一看便知道有人动了手脚。

最让他怒不可遏的是,居然有人胆敢在京城,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对皇灵院动手。

到底是谁,院长第一时间想到赵怀,但再一想却不对,赵怀依靠的不过是赵鸿残魂,哪里来对皇灵院动手的底气。

越来愈大的大火,让皇灵院的灵师们失去了平日的镇定风度,一个个灰头土脸颜面大失。

院长怒吼道:“无胆鼠辈,竟敢冒犯神灵!”

蓦然,他的视线穿透时间空间,朝着一个方向射去,狞笑道:“抓住你了!”

一场厮杀展开。

而就在这时,天坛之下的文武百官也看到了皇灵院忽然升起的熊熊大火,不知从何时起来,有人窃窃私语起来。

“太子继位,为何皇灵院会起火?”

“这可是不祥之兆啊!”

“莫非是太子做了什么,触犯了神灵。”

“太子平定英王时杀戮太甚,这是引起了上天不满。”

“明明是黄道吉日,却天降异象,只怕不好。”

一侧,蒙王世子微微勾起嘴角,垂下眼帘显得愈发温顺。

熊熊燃烧的大火,焚毁了大半个皇灵院,也让声势浩大的太子登基仪式草草收场。

皇灵院与蒙王的交锋藏在暗处,无人知道底细,京城的百姓只知道太子登基这一日高高在上皇灵院烧了大半不说,整个京城忽然变了风向,戒备森严。

连着几日,都能瞧见穿着软甲的宫廷禁卫军到处搜查,但凡抓到蛛丝马迹便直接带走。

诏狱一夜之间变得热闹,哭嚎喊冤的声音充斥着牢房,甚至就连专门关押灵师的地牢也塞满了人,无数人被牵连其中。

景帝一向以仁君自居,如今却也顾不得名声,露出锋利的爪牙。

尤其是当他知道皇灵院大火,虽未烧死多少灵师,却将大周皇室多年以来的典藏烧得一干二净时,心中恼怒可见一斑。

“咳咳咳——”老皇帝一声接着一声咳嗽,登基那日之后,他的身体便越发差了,“查,给朕往死里查,找到罪魁祸首朕要把他凌迟处死!”

太子,如今的新帝忙扶住他,口中劝道:“父皇,禁卫军已经封锁了京城,一定会找到刺客,您可要保重身体啊。”

新帝满脸苦涩,这几日他可谓是冰火两重天,原以为是苦尽甘来,谁知道落到这般境地。

且不说登基当天皇灵院大火带来的影响,光是从太上皇口中知道的内情,就吓得这位太子心惊肉跳。

尤其是当他知道三皇子已经不是三皇子,而是皇爷爷之后,新帝更是有一种被扼住喉咙的恐惧,他从小厌恶三皇子,恨不得他去死,但眼睁睁看着意气风发的三弟变成一个早已作古的老不死,心底便说不出的害怕和恐惧。

今日之前,他心底盼着太上皇也早点死,自己好早些独掌大全,可现在却希望太上皇多活几年,帮他应对那深不可测阴晴不定的皇爷爷。

这般想着,新帝脸上的担忧倒是真实了几分:“父皇,不知皇爷爷的身体如何,这次受的伤可严重?”

太上皇还未说话,便发出一连串的咳嗽,随后才道:“一点小伤,无需担心……倒是上次赵鸿藏匿的暗招,让朕不得已搭上了老三性命。”

新帝猛地低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太上皇却嗤笑道:“你怕什么,你已经是皇帝,他绝对不会动你,且不说你底下还有那么多弟弟,就算没有他们,你膝下不还有子嗣在?”

新帝心头一跳,一股苦涩再一次弥漫上心头。

太上皇却意有所指道:“你是大周的皇帝,便要分得清轻重,多子多福的道理不用朕教你吧?”

新帝连忙点头,他以前怨怪父皇帮他生了那么多弟弟,如今再看却心怀感激,再一想自己只有两个儿子,顿时觉得太少了一些。

宫殿内忽然安静下来,太上皇靠在软塌上闭上眼睛,慢慢没有了声音。

新帝静静的站了一会儿,才蹑手蹑脚的离开了宫殿,一抬头,明明已经是六月份,天却老是阴沉沉一副山雨欲来的样子。

很快,在众人参见皇上的行礼声中,新帝心底的恐惧和担忧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野心勃勃。

兄弟和孩子算什么,他已见识过皇灵院那位千里追杀的厉害,不惜一切也是要为皇室留住这一把杀手锏的!

皇灵院大乱,最被怀疑的自然就是三位藩王,可瑞山王压根没来,只派遣了使者送了礼便回去了,抓不住任何蛛丝马迹。

蒙王和韩王使者倒是还在京城,但两者都老老实实的待在别院之中。

禁卫军曾寻着借口,将两处仔细搜索了一遍,却也没拿到任何证据。

蒙王世子有着祖传的彪悍身材,即使换上了大周的服饰,往那儿一站也是个让人无法忽视的彪形大汉。

此刻他正在听属下密报,皱眉不悦:“没用的东西,竟不是那人一合之敌。”

属下低着头:“世子,皇灵院院长高深莫测,这么多年来从未有人见过他真面目,王爷派遣的几位灵师大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何止不是对手,明明做好了完全准备,皇灵院都烧了起来,他们却还是被院长追踪到痕迹,被狙杀当场。

经此一战,蒙王一脉的人算是领教了皇灵院的厉害。

蒙王世子冷哼一声:“他们倒也不算白死,至少如今知道,皇灵院固然厉害,但厉害的也就只有那一人,其余灵师不过尔尔。”

属下也松了口气,笑道:“英王一战,定然损耗了皇灵院大量进士,如今残存的这些实力一般,不足为惧。”

真正厉害的灵师考中进士后,相比起进入皇灵院与世隔绝,他们更愿意入朝为官。

蒙王身在便将,却也知道皇灵院培养灵师的道道儿有些诡异,见不得人,当初被抽调走的那些灵师,一个个可都没有了下落。

只是此事见不得光,大家心知肚明装不懂罢了。

蒙王世子笑道:“好歹摸透了深浅,这次行动也不算失败。”

“只可惜没能杀了那人。”

想到这里,蒙王世子眯起眼睛,眼神狡诈:“赵怀那小子阴险奸诈,说不定会有对付灵师的法子。”

属下倒是摇头道:“那位院长大人灵力深厚,与普通灵师云泥之别,瑞山王那些雕虫小技对付一般人尚可,对付他却不够。”

蒙王世子也是随口一提,转而说道:“皇帝心底定然怀疑我们,还得找个法子全身而退。”

另一头,韩王世子这几日寝食难安,一想起登基那日的乱象就吓得心惊肉跳。

他原以为自己捡了漏子,如今看来姜还是老的辣,京城就是个龙潭虎穴。

尤其是前几日禁卫军闯进来搜查,虽然最后并未查出什么,却让韩王吓破了胆。

等了几日,韩王是一天三次去宫里头问归期,太上皇却称病不出,新帝又只说公务繁忙,竟是压根无人管他。

禁卫军连日搜查,抓走的人不少,查到的实证却寥寥无几。

鸡零狗碎的查出来一大堆,皇灵院大火背后的罪魁祸首却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太上皇恼怒不已,却也毫无办法,灵师的神出鬼没此刻凸显出双刃剑的厉害来。

而很快,太上皇和新帝不得不打开城门,放松了搜查。

只因为登基那日后,民间关于两位皇帝的谣言愈演愈烈。

一开始都是抓着新帝登基不祥之兆,是不是太子杀伐太过触怒了上天,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谣言开始针对整个大周皇室。

秦氏失德传言喧嚣其上。

甚至还传出一首童谣:

“金葫芦,银葫芦,不如秦家血葫芦;祖爷爷,侄孙子,认来认去认不清。”

这首童谣旁人听来,都觉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传到皇帝的耳中却如遭雷劈,脸色大变,他怒视着禀告的太监,眼睛猩红如野兽一般,要择人而噬。

前脚皇灵院被人防火,院长千里追敌,后脚民间便传出这样的谣言来,这让太上皇不得不深想其中厉害关系。

新帝休养不如亲爹,脸上更露出几分痕迹来,忍不住怀疑是不是有人知道了皇室秘辛。

“父皇,这童谣……”

碰的一声,却是太上皇扔了茶杯,怒道:“该死的奴才胡言乱语,御前失仪,拖出去乱棍打死。”

太监没料到飞来横祸,还未求饶就被堵住嘴拖了出去。

等大殿只剩下皇家父子两个,新帝又道:“父皇,这童谣明晃晃就是在说皇爷爷的事情,这……这可如何是好?”

秦是国姓,童谣中又指出血和叔侄,最后一句认不清,可不就是当初他认不出三皇子和皇爷爷吗?

这可是大周皇室最大的秘密,除了皇帝之外的人绝不知晓,为何会泄露出去?

太上皇很快冷静下来,眼底狠辣无比:“怕什么,不过是故弄玄虚罢了。”

“皇灵院一事外人绝不会知道,这童谣看似点出秘辛,其实虚虚实实,背后之人或许知道一二,但绝不会知道内情。”

新帝忍不住说:“万一呢,那位都不知道活了多少年,换了几个壳子,谁知道这其中会不会有人走漏消息,就算宫内无人知晓,皇灵院那边可有那么多灵师。”

皇帝却冷笑道:“这个你放心,但凡知道底细的,都不可能活着走出皇灵院。”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带着无数血腥。

震怒过后,太上皇便很快冷静下来,冷笑道:“定是那藏在暗处之人一计不成,便想攻心。”

“父皇,依儿臣看,这次的事情三位藩王肯定脱不开关系,除了他们三个还有谁敢胆大包天?”

太上皇却反问道:“你知道了又能如何?”

新帝便道:“不如将蒙王世子和韩王扣在京城,等待发落。”

太上皇摇了摇头,说:“你错了,留着他们毫无用处,放他们回去才是上上之策。”

新帝不明所以,太上皇却冷笑起来:“火烧皇灵院,他们打着好主意,殊不知灵师一道,只有大周皇室才最为厉害,无人可敌。”

“朕这次便要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做杀人于无形!”

新帝听着他阴冷无比的声音,忍不住也打了个寒颤。
sitem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