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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破空之势遭遇袭 凤君二人闹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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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人倏地抬起头,盯着她,眼中是厚雪压松般清冽的寒气。

君慕白紧了紧拳头,却仿佛被定住了一样,浑身僵硬。

两个人就以诡异的姿势站在棠树下,谁也不让谁。

因凤卿兰高出君慕白很多,所以君慕白是踮着脚尖的。看起来就像是她整个人定在了苏玦怀中,一动不动。

身后是粼粼湖水,灯光忽暗忽明。

半晌,凤卿兰抬起长指,轻轻巧巧的扣住君慕白揪住衣领的手腕:“你不累吗?”

君慕白眯眼,脸色沉郁的放下手。

徐诩也缓过神来,勉强的笑着说:“君小姐是不是和国师大人有些误会?”

“误会?”君慕白嗤笑,“这误会还真大了去了!”

徐诩一时竟不知如何接口。

又瞬间寂静。

海棠树枝槎桠,夜风中索索作响。周围的喧嚣不断,衬得湖边越发氛围低沉安静,只有湖水流动,淌过的喑哑的声音。

突然,一声尖利的哨声打破了寂静。

君慕白拧眉,刚转向热闹的街衢,突然千万盏的灯同时熄灭。

原本清晰的一切霎时沉入黑暗,茫若不见五指。暖黄的画面也如断了线的轨迹,悄然消失。

暗夜静寂,万籁无声。

君慕白可以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呼吸声,由清浅慢慢沉重,一下一下的,在这夜中格外飘渺。

还有水浪的翻滚声,泠泠沥沥,夹杂着风的声音,铮铮錝錝。

转眸,刚想说话,右面一道破空声陡然传来,势如破竹,锐不可当。

君慕白瞳孔骤缩,这么短的距离怎么可能逃得了?

微微侧头,慌忙举手,那锋芒堪堪擦过小臂。

比起被瞬间爆头,这结果显然是好太多了。

温热的液体顺着纤细的线条流淌下来,携带着钻心般的疼痛,一顿一顿的。

她握拳。

是谁?凤卿兰?徐诩?还是苏炎?或是躲在暗处的、不曾被发现的人?

不对!一开始就不对。突然熄灯,那时街上还有很多人,热闹喧嚣,怎么可能一瞬间安静的仿若只有自己?就算当时夜深了,那旁边三个人呢?总不可能一点声音也没有?

这到底怎么回事!

仰头,暗黑的夜幕上只有被乌云盖住的月亮,惨淡无比。

绝对是计划好的,不知道自己到底与谁家结了仇,要费这么大的心思杀了自己?

还在凝神暗想时,温热的鼻息出乎意料的扑上了脸颊,沉缓而冗长,有着淡淡的、陌生的薄荷气。

一时间,君慕白大脑空白一片。

接着一只手慢慢扶上脸,慢的仿佛动一下就停上半天。手指很长,掌心却有些粗粝,一寸一寸的抚过五官,带着探究专注。

君慕白不禁的屏住呼吸,瞪圆了眸子。

手很温暖,连带着她的脸也仿佛沾了那抹暖,热热的,有些发烫。

君慕白拧眉,到底谁那么大胆?

转瞬,耳边是男人清润低沉的声音,带有一丝疑惑和不决定:“慕白?”

君慕白彻底清醒,伸手打掉男人的手:“凤卿兰我警告你离我远点!?”

不知为何,在听到“慕白”时,心突然咯噔一下,加速的跳动让她很不舒服。

“慕白”男人敛了呼吸,低头凝视,压低声音,又唤了一遍。

君慕白对上他的目光。

男人的眼瞳很大很黑,清澈干净,这一瞬居然有着茫然和无辜。睫毛颀长,在这昏暗的月色下也可以看清弧度和微微上挑的眼尾,清冷落拓。

这一晚,凤卿兰似乎跟平常有些不太一样。

平时的他妖艳奸诈,一袭红袍,看上去就肆意风流。但是今晚的他褪去了耀眼的红袍,留下的只剩下了那日穿着白色衣袍,如松枝翠树般的清冽挺拔。

这个人到底有几面?君慕白一瞬之间茫然。

但是不管有几面,在这一瞬,她明显的听到了自己的心脏对着面前的男人剧烈的跳动着。盯着男子清冷的眼神,一下一下。快速热烈的跳动着。

完了。

君慕白垂下眉眼,心中的不安感更深,可却不知道为什么,没由来的一阵烦躁,口气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凤卿兰你给我清醒点!你要的小美人不是我,我是君慕白,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君慕白!”

凤卿兰看了一会,眼下的女子眼中除了澄澈只有不耐烦,完全没有自己想看到的东西。

后退一步,语气淡漠得无法与刚才低声喃喃的人连起来:“是我刚才唐突了,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很干脆的认错,无懈可击。

诣苒松了口气,可是心中闷闷的有些难受,喉咙也有些发堵。

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以前的凤狐狸肯定会笑着敲敲她的脑袋,然后占她的便宜。然后被自己狠狠地踹一脚,在说些什么不好听的话。他就会死乞白赖的贴上来但是又不失风度。她记忆中的凤卿兰应该是这个样子的。而不是现在这样,礼貌的让人眼睛都开始酸涩起来。

一股没由来的难过席卷了她,但是她根本说不出口!难过什么呢?凤卿兰原本就跟他没有一点关系,她在自顾自的难过什么呢?

她郁闷的抬起右手,不料疼痛瞬间袭来,咬紧嘴唇,深深的压着叫喊的欲望。

她不是会忍痛的人,可不知为何他就不想让眼前的人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冲着上次他欺负自己的惨样,也绝不能在他面前败落!

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血腥味,凤卿兰皱了眉,精准的握住君慕白右臂。

君慕白瞬间冷汗遍布,撑大美眸,眼中布上蒙蒙水雾,疼的大声叫喊:“凤卿兰!你就不会轻点!你当这是猪蹄啊!”

凤卿兰轻笑出了声:“受伤了?是猪蹄还好了起码可以拿来卖。”

君慕白气结,大声控诉:“神经病!”

凤卿兰拇指沿着伤口边缘划了一圈,在君慕白差点忍不住拿脚踢他时,终于停止了动作:“没划到经脉,算你运气好。”

听不出口气,不过君慕白直觉有些幸灾乐祸,一时之间怒气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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