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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此心叵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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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下瞪大了眼,思忖不得结果:“我并不记得。”

“五年前你高烧,是我为你医治。”秦臻语速极慢,细细斟酌着话语,“后来你又有反复,情况更加严重,我将你医治到将要痊愈,七姐便带你离开。后来七姐来信说,你大好了,却忘了秦府的一切。包括我。”

“师父一个字也没和我提起过!”我呼吸急促起来,不自觉拔高了声音。

“岂止是七姐,她还特意嘱咐我别和你提起。”秦臻眼里有我看不懂的情绪,“她是对秦家失望透了,不想再有一分沾染,若非为了你日后路途平坦,她不会让你再入秦家。”

我不是非常明白师父的用意:“可你还是和我说了。”

秦臻眼神冷了几分:“你……原来还是记不得。”

对这样骤然冷下来的秦臻,我竟有些畏惧。我怯怯地松了手撤回:“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应该记得什么?”

“五年前你生辰那一天,你许愿说,要嫁给我。”秦臻陷入回忆,唇角有一丝愉悦的笑意,旋即又看向了我,“我时常给七姐去信,问你的状况。”

五年前,五年前……我卯足了劲想,嘴边猝不及防地溜出一个词:“阿臻哥哥……”

这话说出来连我自己都诧异不已,秦臻却只是稍许讶然,随即按住我肩头:“小召,你记起来了?”

我又想了想,却一无所获,只能丧气地摇摇头。

“无论如何,”秦臻也不见有多失望,“我一直在等你长大,等到你可以嫁给我的时候。”

我一直以为秦臻是成熟而永远镇定的,说到这句话却有孩子一般的眸光闪烁,满是希冀。

“而今,我已弱冠,你也及笄。现在,你的愿望可以实现了。”

我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的时候,竟未有欢愉,而是心底漫上细密的不安。我去过的地方还太少,少到不足以让我满足;我对自己的了解还太少,少到让我深有不安。这个府上的人呢?他们待我不论亲疏,我总能嗅到一丝隐瞒的气息。

就连眼前这个万般温柔的人,他比我聪明百倍,我根本无法看透猜懂,他却把我看的明明白白。我当然想嫁给他,无比恳切地想要嫁给他,可又总觉不妥,仿佛不该是现在,一切都太早。

我突然谨慎起来:“无虚,如果现在我不能嫁给你,你还能等我吗?”

秦臻虽有疑惑却不假思索:“当如尾生,你不来,我不娶。”

我更无声一喟叹:“谢谢你。”

当然是喜欢他,满心满眼里都是他。可这份喜欢也不足以浓烈到让我迷了心智,忘了初衷。

“好了,我下午还有事要忙。明天入夜后来我书房,我有东西要给你。”秦臻不知道有否看穿我的心思,他只是轻轻抚了一下我肩头,“自己要好好的。”

我看着他,迟疑了刹那,踮起脚来飞快地吻了一下他的脸颊,已经害羞的无以言表,逃也似的跑开了。

夜里我反复思虑,辗转不得安眠之时,宝鸦执一盏灯进来。她手中端了一只瓷盅,氤氲热气。

“姑娘不得安枕,喝了这盏牛乳燕窝或许会好些。”宝鸦把碗放在桌上,空气中流动着香醇的气味。

我索性起身坐到桌边,银勺有意无意地搅拌着,不时触动碗沿发出清越之音:“我在想……无虚说的话。”

宝鸦温然一笑:“姑娘何必考虑这么多?大爷是一等一的人品相貌;这世上的事,除了武艺,恐怕没有他不通的;身为秦家大少爷,家境自然也没得说。能与之婚配,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姑娘这样的好福气——”

她骤然停声,收了笑意,面色煞白,不自觉后退了几步。

我瞬间警醒起来,神色不改,目光如炬:“宝鸦,你怎么知道我和他的事?”

秦臻的事,我一个字也没有和她提起过,作为一个婢女,她知道的却也太多。

宝鸦不过失态片刻,随即便恢复常态,只是言辞仍有吞吐之意:“姑娘想多了,我……我只不过是猜测。”

那盏燕窝我一口也没动:“我夜里不喜欢吃东西。你去歇息罢,我也要睡了。”

我当着她的面上了床,盖好被衾。待她端着那一盅燕窝离开,关好门,我心底不禁泛起一股寒意。

待到第二日傍晚时分,暮色四合,我心中忐忑,看着身边的一切更是前所未有的恐惧。

我对这里并不了解。和秦臻的事,我只字也未透露出去,那么宝鸦……或许是秦臻无意告诉了亲近之人,传了出来?

不会的。以他的谨慎,必定不会如此大意。

又或许,这件事本身就是早有预谋。是宝鸦让我出外纳凉,宝鸦提议去浮幽池喂鱼……则秦臻——

我几乎不敢再想。丢下这些令我背后发凉的猜测,我等不到天完全黑透,便疾步前往梅骨馆。

还是该信秦臻。毕竟他说他喜欢我,他要娶我,又怎么会害我?

怀了一颗惴惴不安的心进了他的书房,两个小婢正在掌灯,见我进来迟疑地两相对视。

“……是你们大爷让我来的。”我简单地解释一句,二人不疑有他,匆匆离开了。

他的书房没有什么稀奇,只是边角处有一架屏风,上头是绣的真真切切的雄鹰,气势逼人。我一时好奇,走到那后头去看,却见屏风后面放了一只极大的箱子,扣着铜锁,箱子与屏风之间形成一个逼仄的空间。书房内本就书架重叠,教人目不暇给,这一处则更加隐蔽。

我正要转出屏风,却听见清晰的两声扣门。

不是秦臻!若是他自己,又何必扣门?

我不辨安危,直接躲入那屏风后狭小的空间,扶着箱子蹲下身来。

未有人应门,门又没锁,门外的人径直“吱呀”一声推开了门,我更绷紧了神经。

“夫人,大爷想是要过会儿才来呢。”这是个清脆的少女声音。紧接着便有一个中年妇人的声音应声——想是她口中的“夫人”了:“无妨,就等等他。阿臻每天夜里必要来书房读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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