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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神女世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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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房后我即刻收拾了行李,不多耽搁,换了一身衣裳,提了包袱与,只在桌上留下住店银钱,稍作观察,便自窗口飞身而下,旋即戴好帷帽,匆匆而去。

所幸一路顺畅,赶到车队所在,我随便吃了点东西作午饭,待到下午,便随定好的车队,继续向长安而去。

直至抵达长安,不过是几日功夫,一路平安,并无风险。真正到了长安城内,一切才刚刚开始。

驻足长安街头,我实在不知何去何从。长安之地广繁华,令人瞠目结舌。街道宽阔繁盛,密布如网,行人如织。女子俱是时新打扮,绫裙绸衫,走过身边都扬起阵阵香风。西域蛮夷之人也时可见到,鹰鼻深目或是肤如涂炭,市人似乎也都习以为常。

长安,长安。这满是新奇的长安。

这样大的都城,我几乎都要看花了眼,转晕了头,幸好还记得墨相公一句“长安城西”,只好辨认出西方,一直朝西而行。

踽踽而行,人群中心里总无法沉淀踏实,时而惶惶四顾,还不知去向何方。巨大的恐惧与无力感涌上心头,翻滚不息。我拿紧包袱,惘然踏步。

哒哒的马蹄声错落,由远及近。宽阔的街道上迎面过来一队人马,远远地见着后头似乎还有两辆马车。

这本不是什么新奇景象。然而一个小小的黑影却稚拙地窜到了大路中央,且一下呆住不动。

那一队人马行的极快,如此前来,根本没有停的意思。

电光火石间,我看清那是只极幼小的小黑猫。从前在山里也见过,小奶猫总是呆呆笨笨的,反应也不够快。

不由我多想,马蹄已经要踏上那只小猫,小猫似乎给吓住了,只知道抬着头看那马。

我心中暗骂一声“好笨”,一边搁下包袱,跳将出去,脚尖点在路中,一俯身便一手把猫抱在怀中。我自知躲避不及,刹那间自马腹下一滚便轻巧脱身。

小黑猫在我怀中自是无虞,却惊着了打头的几匹马,一时间都停下来嘶鸣了几声。马上几个人都是一色服饰打扮,其中一人便是方才我滚过的马上之人,险些落下马来,登时喝马提刀,横眉立目:“哪里来的小贼,可知这是霍家少将军车驾,也是你能惊扰的起的?!”

我一手抱猫,另一手提起包袱背好,刚想一走了之,听见他的话反而想理论理论。

“何须多言,拿下便是!”

“且慢——”我也将眉一横,“听言是将军车驾?那好,告诉你们将军,他的马,惊到这只小猫了。”旋即眼睛迅速瞥了瞥四周,“如此,我可不奉陪了。”

旁边早聚集了不少人。我挑了个缝隙便钻进去,不管南北西东地跑起来,见到巷口便钻,如此总有一刻钟方渐渐停下来。

虽说的话似乎天不怕地不怕,我总归不愿意惹上麻烦。

小猫毛色生的极好,圆滚滚的,不像食宿无着的野猫,被我抱在手中也不害怕,十分乖巧——自然了,也可能是太害怕,吓傻了。

待我慢下步伐,缓缓而行,小猫兀自跳下去,向前踱了几步又回头看看我,停下脚步。

是……要我跟着它?

我慢慢跟上去,只见它步伐轻巧,不一会儿到了一处偏僻的小巷。随它进去不久,小黑猫喵呜一声,停了下来,我自也停下来。

随它的步伐,我目光自下而上,只见面前一座木制轮椅,轮椅之上有一女子。

只一眼,便攫人呼吸。

女子极美,见之而忘言,天地万物似乎都凝滞一时,只是为了这不似凡人的女子。

我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任何声音都似亵渎。

小猫带我来的这一处院落窄小逼仄,处处透露着破败陈腐,如蒙上一层尘埃。唯有她,是一抹通透的亮色,如一朵透明的水晶花。即便身着暗色麻布衣裙亦如天人临世,我几乎不敢走近。

我不是没有见过美人。师父秦七娘是绝美的女子,如空谷幽兰,高山雪莲,宜嗔宜喜,颠倒众生。十九师叔温润高洁,如诗如画,如玉如珠,柔美无人能及。秦府所见宁无双,容颜精致如画,见之而不能忘,艳名远扬,灿烂恣肆如浴火凤凰。途中所见李虞,明艳风姿世无匹。

却无一人堪与之相比。

有细碎阳光洒下来,我突然想到面前之人临窗而坐,眉目清远如水洗青天的模样。那样的她,一定有如现在一般的眼神——似乎深阔如看清了万物,却又寥然如无一物值得入目。

她的光芒,仿佛能将世间一切粗鄙变成美好。她的美不似宁无双一般咄咄逼人,让人黯然失色,而是连带着她身边的一切也格外光彩熠熠起来。

这样的人,让人只想俯首于前,甘愿奉上自己的一切。

我不知痴痴站了多久,直到小猫又叫了一声才回过了神。

女子的嘴唇苍白如梨花,微微一勾,竟是笑了。

“无垢引姑娘前来,必是姑娘与无垢有了什么渊源罢?”

她的声音并不清亮,沉着而清晰。

我一时间慌了神,脸上热热的,许久方低声自语:“它原是叫无垢……”又稍微提高声音,“方才在路上,这小猫被一队人马吓住了,险些丧生马蹄。”

“原是姑娘救了无垢,多谢姑娘。”无垢一跃跳进她怀中,她的手指便搭在无垢毛发中,黑的发亮的皮毛中显出她的手指白如脂腻。

她看了看怀中无垢:“说来也可怜。它才失了母亲……它自己并不知道什么。到底太小,什么也不明白,就这么傻傻地横冲直撞。”

女子极细微地一叹,手指微动。小猫无垢眼睛黄澄澄的,闪着机灵与懵懂。

我一时间竟无措,不知她是说猫,还是说我。女子的一双眼睛,似乎可以洞察人心,洞悉世事。

“……是了,我竟忘了。”她看住了我,“他们都叫我花妖。”

她的确如花妖。百合一般的柔荑,梨花一般的嘴唇,花上晨露一般的眸子。却是“花神”更适宜一些。

“我叫阿召。”我弯了眼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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